日前衛福部長邱泰源公開說,賴總統罵了環境部長彭啟明,要求環境部多給資源幫助醫療院所減碳,引發各界熱議。邱的爆料,揭示了賴對內閣的干預有多深;衛福部可以繞過行政院,讓總統施壓另一個部會,要環境部給衛福部預算。有別於蔡政府時期的大政委小部長,或是蘇貞昌院長一把抓的體制,邱泰源事件讓人一窺賴政府卓內閣的權力運作關係,其實是大總統小院長。

從憲政體制來說,總統執掌國安、國防與外交的行政權,其餘則歸屬行政院長。不過由於總統的民選權威及人民的期待,過去時常出現總統指揮行政院長,或決定重大國策的情況。蔡英文執政前期常親上火線,並透過較為親近的政委來分層管控部長,林全與其說是院長,不如說是執行長,蔡對行政團隊介入相當深。

到了蔡英文後期,考量到民進黨內部派系穩定及權力運作,還有自身的耗損,蔡搖身一變成為神隱少女,政務交由閣揆蘇貞昌和陳建仁扛第一線炮火,甚至創下700多天不開記者會也未受訪的離奇紀錄。不過這樣的作法反倒符合憲政設計,也成功讓蔡持盈保泰,最後在保持一定施政滿意度的情況下安全卸任。

蔡的神隱、政治避難模式,自然也成為了賴清德的仿效對象。因此賴自就任以來,也殊少直面政治爭議、接受採訪,多由卓榮泰、柯建銘與民進黨團和藍白進行交鋒,與過去擔任台南市長的作法相當不同。

不過和蔡英文不同的是,賴清德一方面想要當蔡前期乾坤獨斷的總統,另一方面又想要當蔡後期,炮火來有人扛的總統。簡單來說,就是想要決策,卻又不願擔責,因此就出現了有趣的情況。雖然賴沒有親自出面,但賴的行事作風卻處處可見。對在野黨堅壁清野,沒有絲毫溝通,對立激化也在所不惜。6月時氣勢磅礡宣布成立「國家氣候變遷對策委員會」、「全社會防衛韌性委員會」及「健康台灣推動委員會」,更是象徵國政方針再度重歸總統,行政院長只是CEO。

好一段時間,賴藏得很好,只能透過零星的媒體報導看見賴對政府、黨、派系的操作,直到想炫耀的邱泰源,藏不住得到聖上寵信的喜悅,才一舉正式揭穿賴在內閣裡看不見的那隻手。原來部長爭奪資源比的是與總統的關係;部會協調也不是由行政院長來處理的。

替邱罵彭,賴說了算。邱口誤之後,動怒臨時缺席醫界行程,也是賴說了算。卓榮泰毫無角色,只能尷尬地在國會殿堂牽起兩位部長的手說,沒有紛爭,都是同一個團隊。邱泰源事件已然讓賴清德原形畢露。想越過行政院長,利用天子來命令其他部會的,恐怕也不會只有邱泰源一人。(作者為中華青年公共參與協會理事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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