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韓實行高壓統治多年,加以新冠疫情鎖國,真實樣貌難以窺見。外界長年指控平壤以違反人權手段壓迫百姓,非營利組織日前再揭北韓監獄慘況,充斥非法處決、性侵、強制墮胎、未審先判、嚴刑拷虐等手段,囚犯面臨蓄意斷糧餓到只能吃蟲。倖存者自覺「活得不像人」。

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(CNN)24日報導,待過北韓監獄或拘留所等監禁設施的人士向非營利組織「韓國未來」(Korea Future)描述的暴行多不勝數。「韓國未來」本周發布的報告納入數百名「脫北者」訪談與證言,並附正式文件、衛星影像、建物分析與懲戒機關建物的數位模擬影像,詳細揭露北韓囚犯不為人知悽慘處境。「韓國未來」直言領導人金正恩須為此負責。

受訪者包括虐行的倖存者、目擊者、施暴者。「韓國未來」指,即使聯合國成立調查委員會已10年,北韓懲戒體制違反人權的作為仍屬蓄意之舉且廣泛存在。

「韓國未來」收集北韓監獄暴行超過1000例,性侵等性暴力有好幾百例,剝奪人權案例也有上百件。報告明指已辨識出數百名多次參與施虐人士身分,籲當局調查起訴;報告也以目擊者證詞、衛星影像比對北韓各省共206處拘留機關,指控少將等高階官員親手施虐。

■體重掉23公斤 餓到吃蟑螂老鼠

有些人的遭遇不忍聞問。有3人因試圖「脫北」入獄,一人指控獄方在她懷胎7到8個月時逼她墮胎,另一男子每天僅有80克玉米可吃,一個月內體重從60公斤掉到37公斤,他被迫吃蟑螂與老鼠充飢;第三人曾經連續30天每天必須維持痛苦姿勢17小時。

「韓國未來」與聯合國組織調查員均稱,許多北韓囚犯因受虐而失去人性、自認活該受虐,不少人甚至全無「人權」觀念。一名婦女2015年因抱怨屋況坐牢1年,她自認在監獄待遇有如動物,「我們在(監獄)裡頭用籠子飼養兔子,餵牠們吃東西;我們也一樣,在牢房裡等食物送來」,牢房一度僅2平方公尺大,「我們只能屈著身子睡,別人的腳會碰到我的肩膀」。

她說:「在牢房裡不可亂動,坐著時手要放身體兩側,視線須朝下,不可說話,四周只有旁人鼻息聲」。牢裡吃食是玉米混雜米麩皮,這是動物飼料,「早餐吃完,放下湯匙就餓了」,長期缺營養,出獄自然瘦得不成人形,「我自覺活得不像人,再這樣下去還不如一死。」

北韓領導人金正恩。(資料照,朝中社提供/美聯社)
北韓領導人金正恩。(資料照,朝中社提供/美聯社)

北韓關押大量政治犯,聯合國2014年數據指全境「管理所」政治犯達12萬人,估其中成千上萬死在獄中。關押一般人犯的「教化所」殘暴程度更甚,虐待式管理已成通案。

■倖存者稱「有進步」:以前冬天沒毯子蓋

一名2000年至2017年多次因叛逃罪名的男子說,獄卒會性侵女受刑人、毒打囚犯、逼他們以直角彎腰姿勢行走:「更早以前,我們被迫用手腳爬行,2017年可以站著走路了,只是得彎腰90度。」

他表示,北韓監獄冬季溫度可達攝氏零下10度,6.6平方公尺牢房關5個人,沒暖氣,2000年時無物保暖,2017年時「進步」到有了毯子。然而有些層面一如當年,「有些監獄警衛夜裡把衣服丟給女受刑人洗,之後對她們性侵」。

他透露,「2000年警衛叫我們『畜生』,2017年改稱『同志』;以前每天就一碗蔬菜湯喝,後來每天有三餐、菜色比照警衛餐食」。目睹別人遭毒打令他痛苦萬分,「我心想不能再這樣活下去,於是打破窗戶、抓起一片玻璃,我當著警衛的面猛刺自己的肚子」。後來他設法逃越邊境赴中國謀生。

報告指,這種懲戒制度目的在於孤立個體,把冒犯最高領導權威金正恩的人們與社會隔離,獄方執行勞改、思想教育,懲罰手段殘酷,要求無異議服從最高權威。調查員表示,受訪者遭遇個個悲慘,「他們甚至不曉得這些遭遇就是虐待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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